街头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芒，人群熙熙攘攘，每个人都在忙碌地赶路，很少有人停下来留意街角的一切。而在某个不起眼的街头，一块随意铺开的画布上，一位身着简单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的女子正低头作画。她的长发微微散乱，眼神专注，手中的画笔在画纸上游走，仿佛赋予纸上的人物灵魂。她叫天月杏(Nako Hoshi,天月あず)，曾是个普通的女学生，如今却靠给路人画像为生。
她的摊子前总是摆着几幅完成的肖像画，旁边竖着一块手写的牌子——“快速画像，仅需十五分钟。”有时候，她也会给孩子们画卡通肖像，或者随心所欲地创作一些街头风格的作品。但这些画卖得并不好，人们大多只是路过，偶尔有人驻足，也只是看上几眼便匆匆离去。即便如此，天月杏依旧固执地每天在这里守着，她的神情并没有落寞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
她的日子并不轻松。晚上，她住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，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她曾经画过的作品，有些是素描，有些是用水彩绘制的风景画。她会趴在桌子上翻看自己的旧画，时而自嘲地笑笑，时而沉思片刻，再拿起画笔继续练习。画画是她唯一的依靠，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。
但她并非一直都这样。很多年前，她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，日子平凡而美好。那时候，她喜欢上了班里一个男生，一个性格温和，成绩优异的少年。她不敢向他表白，只是默默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，偷偷在课本的角落里画下他的侧脸。在她的画里，他总是温柔而沉静，像是一道阳光穿透了她枯燥的青春岁月。可是，她的感情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，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，她甚至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去向。
后来，生活并没有给她太多选择。她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，学的是设计，但由于各种原因，她最终没有顺利毕业。现实的压力让她不得不开始靠画画维生，从最开始给儿童绘本公司画插图，到后来的街头画像，她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这个境地。有人嘲笑她的坚持没有意义，可她自己却不这么认为。她觉得，只要能继续画下去，就已经足够。
一天晚上，她在街头收摊的时候，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。那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，正低头看着她画好的几幅画。他的侧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，但天月杏一眼就认出了他。她的心猛地一颤，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——那是她曾经暗恋的男孩。
她愣在原地，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。可是，对方却先一步看向了她，眼神里透着一丝惊讶。“天月杏？”他试探性地问道。她勉强笑了笑，点了点头。对方走近了几步，低头看着她手中的画，又看了看她，似乎在努力把现在的她与过去的那个女孩联系起来。
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。”他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。
天月杏低头整理着画具，故作轻松地笑道：“是啊，世界真小。”她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慌乱，也不想让他觉得她的生活过得不好。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和对方完全不同，对方衣着得体，显然事业有成，而她只是个在街头谋生的画家。这种差距让她有些不安。
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拘谨，笑着问道：“你一直在画画？”
“嗯，算是吧。”她耸耸肩，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。
男人沉默了一会儿，随后问：“能给我画一幅吗？”
天月杏愣了一下，随即点点头。她铺好纸，拿起炭笔，深吸了一口气，让自己平静下来。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，但很快便找回了熟悉的节奏。她像过去无数次偷偷画他那样，仔细勾勒着他的轮廓，描绘他的眼神，尝试在画纸上还原出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。
十五分钟后，她停下笔，将画递给他。男人接过画，低头看了很久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“画得很好。”他说。
天月杏笑了笑，没有多说什么。她知道，他或许只是客气。但这已经足够了。
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，男人告诉她，他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工作，生活稳定。最后，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币递给她，想要支付这幅画的费用。天月杏看了一眼，发现那是一张远远超出她定价的钞票。她愣了一下，随后摇了摇头，把钱推了回去。
“这幅画，不卖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男人怔了一下，随后露出了复杂的表情。他点点头，把画仔细折好，放进了口袋。
夜风微微吹起，街道依旧车水马龙，人们仍然匆匆而过。男人最终还是离开了，天月杏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，直到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。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画笔，轻轻地笑了笑。
她的生活没有改变，明天，她依旧会在街头继续画画，依旧会面对那些冷漠的行人和偶尔停下脚步的客人。但此刻，她的心里似乎多了一丝温暖，也许是因为，她终于画下了属于青春的那一笔。
夜色渐深，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减少，街头艺人们也陆续收拾摊位，各自归家。天月杏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，盯着画架上的白纸出神。风轻轻吹过，拂动她鬓角的发丝，她才缓缓回过神，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具。
在回去的路上，天月杏(Nako Hoshi,天月あず)的心情有些复杂。多年未见的那个人，就这样闯进了她的生活，短暂地停留，又悄然离去，就像一片飘落的叶子，轻轻落在她的画纸上，然后被风带走，不留痕迹。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，那里只有今天赚到的几张零散纸币，远远不及对方随手递来的那一张钞票。但她一点都不后悔拒绝了那笔钱。
回到住处后，她照例把画具归位，然后点了一盏小台灯，拿起炭笔在白纸上慢慢描绘。她画的是刚才的那张脸，或者说，是她记忆中的那张脸——带着少年的影子，却又比记忆里成熟了许多，眉宇间多了些岁月的痕迹。她一遍遍地描摹着，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。
画完后，她轻轻叹了口气，把画收进了抽屉。她知道，明天太阳升起，她仍然要去街头摆摊，继续那份寂寞但自由的生活。或许有一天，她会真正放下过去，不再在意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感，也不再留恋那些擦肩而过的人。
但至少，今天的这张画，她想要留给自己。
